后来啊,三天以后,又有一位钱塘的富商带了两条母狗过来,重金要求配种。狗跃财本来就不是情种,只因缺钱不得已而一夫一妻的,内心深处极羡慕富贵人家妻妾成众,娇狗美妾送上门来,相貌并不下于离开的三条母狗,不多时,就把它们忘了,又与新来的母狗恩恩爱爱。
二个月后,母狗怀孕了又是另几条母狗。狗跃财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锦衣玉食,月月换新娘。静下心来时,它悠悠地想,不管儿子见不见得到面,反正它们生养在富贵人家里,日子不会差。在另一方面论,狗窝月月换新娘,个个都是美娇娘,就是皇帝老子也没自个这么有艳福。
性福是性福了,可有些无聊。狗跃财想起了刚被第一个主人收养的日子,吃的住的虽没现在好,也是肉食华窝,出入城里时,两大狼狗是自己的小跟班,永安城所有的狗看到自己都伏下身子,自个就是城里的狗王。现在,却连个狗友都没有。正这么想着,听到花园里传来汪汪声,似是两狼狗发出的。幻觉,肯定是幻觉。它凝神听了一下,真的是它哥俩的声音,忙小跑出去。
原来,主人走了苏负之的门路后,弄了个小吏的职位,算是步入仕途,这一天,刚好到钱塘办事,特来拜访。还是这原主人重情谊,除了给苏负之送了重礼,也给自己备下了好多狗食与狗玩具。见到狼狗俩兄弟后,三狗热泪盈眶,在花园里汪汪汪地相互追逐,闹成一团。
《狗兄狗弟》
人兄弟,争家产,
狗兄弟,情无邪。
离别半年又相聚,
后花园里共撒欢。
人心复杂狗心简,
共忆小城食肉欢。
曾经是一城之王,
入省城金锁圈养。
闹了会儿后,狗跃财偷偷地来到客厅外,听到原主人向苏负之问起自个的情况。他应付了几句后,把管家叫来,叫他问管家。谈话中,它听得原主人问的可细了,吃的住的它的性伴侣,最后还来一句,天天这么干不行的,靠补药给它提神,会耗干狗的精元的。狗跃财在做人时曾听说过,富贵人家有一种药叫性药,吃下后雄风大振,但久吃伤身。现在明白了,这些天,自己天天吃的就是这个,所以,夜夜可卸两狗。现主人不是真喜欢它,只是拿它赚取金钱与名声。它生气了,悄悄回到狗窝。两只小母狗粘过来,也早已没了往日的兴趣,心里骂了一句,红颜祸水。
连续几天情绪低落,仆人牵它出去遛一遛散心,刚出大门口,就见两条狼狗正在街上急得直转,仆人们手拿棒子在驱赶。肯定碰到急事了,狗跃财挣开链子跑到它们面前,用狗语交流了一会儿,知道主人被官府捉走了,说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为了救主人,他们跑到这里找他,守门的却拿棒子驱赶。狗语简单,两狼狗提供不了更多信息。
见三条狗在门口急得直打转,门房叹了口气道:“这岁月啊,真是人不如狗。”
狗跃财在他的口气里听出些什么,忙跑到他面前汪汪汪的一通狂吠。门房也不管狗听不听得懂人话,说起经过。原来,都指挥使知道这狗是他送给苏负之的,认为他是让自个丢面子的根源,找了个由头作了个局,说押运的东西里缺少了几件贵重的物品,肯定是监守自盗,打入狱中。仆人告之了苏负之,苏负之怕与上司起正面冲突,置之不理。
“难道说狗有办法?”客人兴趣来了,看一看外面的雨还在下,吩咐点几个菜,先吃中饭,继续听故事,准备雨停后再定行止。菜上来了,叫做《采桑子,白菜虾仁豆腐汤》先把鸡蛋煎金黄,刀铲切片。锅中水开,下入嫩白豆腐块。虾仁断生香气出,色味俱全。葱蒜爆香,白菜软烂味极鲜。
特色菜还带做法,并是用古词写的,有趣。客人们一阵狂拍后发朋友圈后道:“我给你做广告了,今天的菜得给打个九折。”
金华斌答道“这理所应当的,九折怎够,八折。”
说毕,继续故事道:“听门房说完,狗跃财跑到两狼狗面前,汪汪汪地叫了一通,然后,用嘴叼起狗链,来到守门的军士面前,咬住他的衣袖,示意他牵住。军士机灵,牵起狗绳就跟着它,两狼狗在前面引路,来到宝物丢失的现场,三条狗一阵狂嗅,带着军士来到搬运工的住处,对着其中一个搬运工狂吠,两狼狗更是凶猛地把他扑倒在地。张嘴咬着他的喉咙,搬运工那见过这等场面,大喊饶命,不待军士审讯,就十五一十地交代了受人指使,偷拿宝贝的罪状,并指出宝贝的收藏处。公堂上经过指认,指使者正是都指挥使的管家。
铁证如山,都指挥使被府尹撤职查办,苏负之由副职转正为都指挥使。老主人刘庭当场无罪释放。一下子,义犬为老主人申冤的故事传遍了茶楼酒肆与青楼。有文人把它编成故事传唱:
《义犬》
仗义者,屠狗辈,
狗何罪,却被屠?
忠犬义烈救故主,
此事当可载竹简,
酷吏心毒苦栽脏,
三犬义胆探虎穴。
一霎时犬牙锁喉,
蓦抬头帮凶胆寒。
说书人口才便给,表情生动,说故事时如亲见一般,三条狗如何发现主人被冤,如何商量营救,又如何探案,过程中遇到了多少风险,多少次差点丧命,狗跃财又如何分析入微,指挥若定,特别是狼狗锁喉,再说得精彩万分。三犬如何分工追截,狗牙锁喉后帮凶如何吓得尿裤,如何颤颤惊惊地交代幕后指使,说得比捕快破案还要精彩。最后,说书的还给它们安上了神捕之名。结尾时来一句,各位,在下奉劝一句,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举头三尺有神明,计划最密,难逃天罚。
经过这事后,人对狗的认识与感情升华了一个档次,更有文人公开提议,人不可食狗肉,因为狗有忠有义,是为义兽。杀狗事件比之前减少了许多,算是无上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