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乱石滩,一队一人三马的骑兵,停了下来。
张疙瘩疲惫的从马上下来。
此处正是大坝工地。
此时的乱石滩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统一规划建设的小村庄,这些村庄又被砂石道路像线穿珠子一样连缀在一起。
十几万流民被输送到这里整理土地、收集石块、修建水坝。
张疙瘩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了,每来一次都有很大的变化。
这一路骑在马上看到路过的一个个村子已经修好了外面的土墙和篱笆,已经是一个个的封闭的小村庄了。
营地夯土墙的里面还简单扎着篱笆,用来分隔各个居民小区。
村子的大门口和小区的门口都有民兵站岗盘查。
沿着路每个村子门口都有两个持着长枪的,身穿统一服装的民兵盘查进入村子的陌生人。简陋的大门上挂着一块木板,上面用烧红的铁棍烫出来某某生产大队的字样。
张疙瘩对什么是生产大队一直不是很懂,索性就当成某村来理解了。其实这是杨凡的恶趣味发作,一时兴起起的名字。
杨凡考虑到大坝修好后,这里几十万亩水田就要开发出来。所以提前就按照地块划分了自然村屯,每五百人为一个村,周围划给土地若干。
现在十几万流民已经星罗棋布的散居在这片平原上。每一天,还有源源不断的的流民被从遵化城外输送过来,新的村庄在不停地建立。
这块土地上,目前已经有了三百八十多个村子,近二十万人口。
村子围墙和篱笆里边,修了很多的茅草土坯房屋。村子正中间保留了一块小型的广场,作为村子集会以及发布告示命令的场所。也是婚丧嫁娶、文化娱乐的场所。
广场的正北端有一个简陋的四角的亭子,夯土台基有一丈高左右,这里是发布命令、讲话的地方,如果以后有戏班子来演出这里也当戏台用。
围绕在广场四周的都是各种预留出来的功能性建筑的位置。比如未来的村公所、警备所、粮仓、小型驿站客栈、牛马棚、磨坊、药铺、食堂、学校、各种店铺、前店后厂的作坊的位置。
居住区域里,有压水井和公共厕所以及公共浴室。
尽管都是土坯茅草房,十分简陋,但是不影响使用的功能。
杨凡对卫生非常重视,强制所有人都必须洗澡,衣服每个月都必须用大锅煮过一次,这里这么多人的聚集如果弄出瘟疫来,可不是玩的。
公共食堂的厨房提供饮用的开水。
杨凡严禁喝生水。每个人每天还可以分到得到一升热茶水。
杨凡从福建订购最劣等的茶叶,海运到北塘交货。这些茶叶到达时基本已经在船舱里发酵成了红茶,红茶有大量的维生素。
尽管是最最劣等的大锅煮茶叶,有时甚至是红枣煮水,炒制的大麦煮水,但从这个时代大宗采购还是有一些成本的。这些都是计划外的额外开支。
但是杨凡没办法,这个年代秋冬季根本没有太多的蔬菜可吃,杨凡现在可以大量传送过来粮库轮换出来的陈粮,足够养活这十几万流民,可是长期不吃蔬菜,缺乏维生素还是会出问题的。
虽然流民们失去土地后四处流浪,现在能吃饱三顿饭的生活已经是想都不敢想了,但是营养结构还是有很大的问题。
流民们都很满足也很听话,从大人到小孩、老人干活也都尽力。里边少数泼皮无赖早就被管理的老兵们赶了出去。
他们非常珍惜现在的生活,即使是他们自己有土地或者能够租到土地耕种时,也没有一天能吃到纯粮食的干饭的时候,基本都是有限的米粒和肤康、野菜一起煮的粥。
现在是深秋,杨凡已经把周围能够买到的蔬菜都买光了,甚至影响到了周围几个城市的蔬菜供应。
杨凡把这些菜全部用来腌制咸菜。勉强可以维持到明年开春。
这个年代的蔬菜很差,像大白菜长的稀松,一棵菜没有一两斤沉,究其原因是这个时代不懂得把白菜捆起来,让它长大长致密的办法,后世一棵白菜五六斤甚至十来斤是常有的事。
凌晨流民们天一亮就都起来吃饭,每个村子都是五百人组成一个大队。由一名团练老兵管理,每天早上按照家庭集体排队到村广场打饭。
现在村子的管理模式确实真的和生产队一模一样,没有工资,靠积累工分到年底给予奖励和兑换物资。
大家集体吃食堂,集体发布匹、取暖柴薪等福利。
村食堂在戏台下一字排开几口大锅,锅里煮着粉碎的高浓度玉米碴子和芸豆粥。之所以给他们吃玉米碴子粥,主要是应为陈粮里玉米最便宜,另外芸豆富含人体可以直接吸收的微量元素和钙,这些都是应对缺乏蔬菜的办法。
中午发玉米面烙的发面饼子。
晚饭是杂粮饭。
菜基本是没有的,每餐只发放咸菜。每隔几天才会有水煮的野菜作为副食。
这个季节野菜马上也就没有地方挖了,副食很快就要断绝。
这些流民壮劳力都调去修水库了,主要是挖导流明渠和开凿山体内的导流隧道。
村里剩下的都是妇女和老人、孩子,他们每天吃完饭就带着玉米饼子和竹筒水壶(里边装着茶水),背着竹筐,拿着五齿钉耙、锄头、铁锹去整理土地。直到天黑前才能回到村子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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