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具装甲骑,这是一个不小的力量。
蒙古人的辉煌已经过去。当年忽必烈的纵横欧亚无敌手的重甲却薛军团,早已成为尘封往事。
而土默特的俺答汗五万重甲具装甲骑,横扫天下的时代,也早已烟消云散,一去不复返了。
当年他们打到北京城下,让嘉靖皇帝颤抖的重骑兵,就是他们最后的谢幕了。
如今五百重甲骑兵,人人都穿着翎根甲,战马都披着锁子甲。
抹额甲上还带着一根钢钉,看着和独角兽一般。
重甲铁骑开始小跑,然后加速,然后逐步提速。
几分钟时间里,就跑到袭步的速度。
战马加上骑士,在加上重甲,接近五百公斤的重量。马蹄落在大地上,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一时间地动山摇,震动的大地都在颤抖。
中军的巢车上,赵挺面色严肃的看着,这排列成楔形阵列的重甲骑兵集群。
看着他们一群群的跳跃而起,从捆绑好的骆驼上跳了进来。
为了防止开战后,骆驼因为枪炮声、爆炸声受到惊吓而跑散。宿营之前,就把作为驼城城墙的骆驼四肢捆绑,前后用绳索相连。把骆驼固定在需要的位置上。而且还戴上了眼罩。
这样,不论怎么打,这些骆驼都动弹不得,只能充当城墙使用。否则,他们受惊后四处乱跑。驼城自己就散花了。
而紧随其后,五千骑兵在五百重骑兵的楔形军阵后,鱼贯而入,发起了集团冲锋。
而这时,海盗团的营地里,到处都是大火,把营地照耀的一片通明。
巴图百夫长,双腿一夹马腹部,这匹四岁的小母马,立刻懂了主人的意思,瞬间加速,冲到卧倒在地的骆驼墙壁前面,然后纵身一跃,从上面跳了过去。
鲁老球缩了缩脖子,他被派驻到外圈防线,也是他倒霉。这种高度危险的行动,都是抽签决定的。所以,他怨不得别人。
如果外圈不放人,是不行的,久经战阵的漠西蒙古人会怀疑的。
他只能背靠着被捆绑的骆驼,坐在地上,面向内部。
手里三眼铳夹杂腋下,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从回来掏出火折子,吹亮了,狠狠的杵上去,点燃了火门上的一根引线。
这东西打出去容易,装弹费时间,他准备一枪一枪的放。可不敢浪费。
此时一匹接着一匹的披着锁子甲的战马从他头顶越过。
他紧张地心里打鼓,手心全是汗水。他十分担心,一把雪亮的弯刀从上面砍下来。
可是,他多虑了,黑夜里根本看不清紧靠着骆驼的人。
引线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他也心慌的一匹。
鲁老球家里人口多,他有六个儿子,都要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了,还有四个女儿,还要置办嫁妆,家里两个老人也身体不好,到处都要钱。
他是实在舍不得多花钱,去买好火枪。一支鲁密铳要35两银子呢。
他只花了800钱,就买了一件锈蚀的三眼铳。
自己用磨石打磨一下,用沙子清洗一番,除去了经年铁锈,看着黝黑黝黑的,勉强能用了。
此时,一匹战马正好跃过头顶,他举起三眼铳瞄准骑士的后背。
砰!一声枪响。
他点燃了一根引线,打出一发铅弹。
这个距离上,铅弹无需瞄准。直接命中。
骑士的后背飚出血花,他闷哼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
东侧的上百个火枪手,都缩在骆驼的后面,背对着骆驼,对着从头顶越过的骑兵开火。
有的打中了骑士,有的打中战马,顿时给冲击的骑兵集群制造了混乱。
骑在马上的骑兵根本看不见这些躲在骆驼后面,坐在地上的人。
此时的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而且人的视界有盲区。纵马跳跃时,根本注意不到骆驼城墙后面有人。
砰砰砰!火枪声接连不断。
额论齐突然感觉到左边的两个骑士,莫名其妙的栽倒了。扑通一声摔下马去。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箭在弦上,已经容不得他去辨别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和硕特的勇士们,冲进去。”他拔出弯刀,大声呼喊着。
“呼啦!呼啦!”所有骑兵都振臂高呼,高举弯刀,向着中心的驼城冲去。
此时,燃烧的火堆,已经把整个外圈营地照耀的亮如白昼,5500骑兵完全暴露在了火光里。
突然,拜琥图百夫长觉得自己的马蹄,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心里一惊,不好,有绊马索。
这些狡猾的明人,他们在营地里设置了绊马索。
绊马索这东西一旦把马绊倒,骑士就会摔下来,摔成重伤。
可幸运的是,这根绊马索似乎很不结实,马只是震动了一下,就把绳子弄断了,直接冲了过去,根本没有把马弄倒。
拜琥图百夫长心里顿时一松,他最怕的就是被战马摔倒,砸在地上,这样会被后面的战马踩死。
因为此时,战马已经跑出了最大速度。
他刚跑过去,不到两秒钟。
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两团火光同时在他身后的两侧炸开。
两朵绚烂的火球,在黑夜里绽放。
橘红色的火球煞是好看,但同时伴随着的是炸开的铁壳弹片。
这种地雷其实就是臼炮用的开花弹。
在军一级装备了重型臼炮,作为攻城武器,可以把一百磅、五十磅、二十五磅三种重量的球形开花弹,高弹道的发射到300--600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