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布诺济农(1 / 1)

“大帅,兵法有云,军行百里而争利者蹶上将军,五十里而争利者军半至。您带兵三天奔袭三百余里,已经师老兵疲,不如下马先休整一天,明日再继续追击。”贺虎臣劝说道。

杨凡说道:“你说的都是正理,但是,乌日更答赖已经走了一夜加上半个白天了,他们都是骑兵,现在离黄河已经不远了。要是我们休整一宿,他们渡过黄河就麻烦了。宁夏镇缺乏骑兵,根本堵不住他们。”

张世泽说道:“那也补充点水粮,休息一个时辰吧。”

杨凡看了看天色,说道:“不了,我们立即出发,天黑前追上他们。兵贵神速。你们先休整吧。”

说完,杨凡打马扬鞭掉头向着西边追去。其他三千余骑兵也立刻跟谁调转马头,轰轰隆隆的,扬起漫天灰尘,向西奔驰而去。

看着杨凡带着大军直接趟过小河,一路向西而去。贺虎臣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在他们看来,三天的行军,足够把人马都累垮了。官兵胖的拖瘦,瘦的拖死。怎么可能还去打仗。

张世泽反倒见怪不怪了。大明此等军队,只有这一家能做到。

杨凡的家丁,都是牲口,他们能在马上几天几夜不下来,马上吃喝拉撒睡全都能马上解决。三匹阿拉伯马换着骑乘。这一路,自己的家丁全都累垮了,他们根本就没事。

“别看了,先进去吧,给我烧点水,我洗个澡,呸呸,老子的嘴里都是沙土。这罪糟的。”张世泽抱怨道。

他手下的英国公府的家丁们,这些人可以说是大明家丁里的最精锐力量,一个个的连滚带爬的从马上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不想动了。

这三天三夜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杨凡的人,马匹上有足够的水和食物。还有足够的火器和弹药。所以,他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一路向西方追去。

张疙瘩放飞了架在胳膊上的海东青猎鹰。去追寻敌人的踪迹。大队骑兵奔腾着向西方追去。

从昨夜天黑后,悄悄撤退,布诺和乌日更答赖已经带着大队人马,来到黄河边上了。看着天色也快黑了。河对岸就是宁夏镇。那里星星点点的灯光是银川平原上的村庄。

蒙古人也累的够呛,他们也跑不动了。不仅人要休息,马也要喝水。他们必须在这里休整一晚。同时也要去上下游找船。

黄河宁夏段的最大水深约为21米,最小水深约7米,平均水深约13米。这个深度没有渡船是过不去的。所以,他们派出了两千人分别去上下游搜集渡船和羊皮筏子。

等凑够了渡船和羊皮筏子回来,天已经黑了。

蒙古人升起篝火,用头盔煮水,里面放上肉松和奶酪。等水开了,就是一锅高热量的食物。

乌日更答赖盘膝坐在一块脏兮兮的波斯地毯上,对着布诺说道:“如果济农没能守住东胜。他不在了。我奉你做济农如何。”

布诺吓了一跳,差点没把马奶酒失手打翻。

他紧张的四面看看。诸位台吉也都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看。

他瞬间明白了。这些人和乌日更答赖早就私下沟通好了。

这些老狐狸,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推举自己。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

他们西部部落的草场不好,这里多是荒漠。牲畜和人丁自然也不如东部。可以说鄂尔多斯部的精华都在东部。西部的实力只占三成。他们对东部的肥美草原早就垂涎已久。

但是,他们的实力在哪里摆着呢,他们是打不过东部诸部的。只能眼馋加干瞪眼。

这一次,明军打来了,乌日更答赖和台吉们,认为机会来了。就扣压了自己。然后玩一出黄袍加身的把戏。

他们能打过明军吗,能个屁!

布诺心里骂道:“他们憋得坏,就是西渡黄河逃走,去加入打撒一伙。临河那里的大军云集,跟着他们打回来。”

那时候,估计东胜早被攻破了。东部诸部也残破不堪了。到时候,就是还乡团西部诸台吉说的算了。他们好重新划分牧地。西部部落这样就能去东部放牧,东部的残破部落也只能乖乖的去西边啃沙子了。

在这些老狐狸看来,他们祖祖辈辈在西边啃沙子,也该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们享用东边肥美的草场了。那边挨着山西,又有互市的市场,还可以偶尔渡过黄河去山西抢劫。真是再好没有了。

那像他们这边,不管是宁夏还是固原,都穷的叮当响啊。抢都没得抢。南边大明的地盘上,喝水都没有,全靠水窖储存雨水,简直是听者落泪,惨不忍睹。

布诺惊恐的看着台吉们黄绿色的眼珠,在黑暗中闪烁着恶狼一样绿光。他明白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他愿不愿意了。

“诸位既然这么看得起我,怎么能违逆诸位的心愿呢。全凭诸位做主。”布诺胆战心惊的说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虽然顽皮些,但到底是乞颜·孛儿只斤氏的血脉。吉能之孙,布延巴图尔鸿台吉之子。这草原唯有英雄血脉才能得以统治。你放心,等漠西蒙古大军打过来,京营必败无疑。到时候,鄂尔多斯济农就是你的了。”乌日更答赖喝了很多酒,大着舌头说道。

布诺心里说道:“狗屁的看好我,还不是你们西边部落眼馋东边的草场。没有黄金家族的血脉,镇不住四十二支部落的百姓。才把我拉出来。早知道,我如论如何也不来应这份倒霉的差事。”

西部诸台吉,听到布诺答应了。顿时兴奋起来,纷纷过来敬酒。宴会也进入了高潮。乌日更答赖一挥手,一队摔跤手也跳着鹰步舞,左右耸着肩膀,入场摔跤为戏。

“布诺台吉,不不不,我该叫您济农了。我有一个小女儿,今年十四岁了。长得和草原上的马兰花一样娇嫩。今晚我就把她送进您的帐房,请您一定要收下啊。”鄂托克台吉谄笑着说道。

不大一会,已经有三个台吉送他女儿,还有五个台吉送了骏马和珠宝绸缎等礼物。布诺尽管心里膈应的不行,也只好笑着答应下来。

黑夜中,黄河东岸秘密麻麻的布满了帐篷。凌晨时分,蒙古人已经睡熟了。只有少量的哨兵在马上打着磕睡。而此时,一支骑兵正快速的像这里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