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接到楚轩的电话,得知楚轩今夜在安家居住,且接下来的几天要两家一边住一晚,她老人家也是啼笑皆非的。
外婆懂楚轩的内心,两边都要照顾到嘛,哪边都不得罪,她老人家很理解,只是这样的情况难得一见也挺有趣,给舅舅舅妈说了后,这两位长辈亦是感到好笑。
“为难小轩了,这个女婿真是不好当。”舅妈既是调侃又是感慨。
楚轩来武汉第一天陪了陪外婆,第二天跟随大伯娘看了看婚服进展并陪了陪爷爷奶奶,从第三天开始进入两边一天待一边的模式。
就在这样的生活模式下,楚轩在袁洪的结伴而行中也展开了他的行动,进行着来武汉的最主要之事。
第一站是武汉大剧院,这个老妈曾经追求过梦想的地方,也是老爸在台下看过老妈一次跳舞后念念不忘的场景,更是他们结缘的开始,亦是刘艺妃诞生的源头,也是老爸老妈婚姻坟墓的开端。
乍一看,这个地方产生的这条感情线的结果就是个悲剧。
但如果没这个悲剧,也就没有刘艺妃,也就没有老妈心性上的转变,也就没有老妈全心为刘艺妃达成演员梦想的心志,那就没有他和刘艺妃的相识并结为夫妻的局面,更没有他和刘艺妃现在拥有的相对完美的家庭。
太阳底下,楚轩走在小广场上,抬头看了看眼前透着文化气息的剧院建筑,心情顿感复杂。
昨天还抱有批判老爸老妈,离婚给后辈带来麻烦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而今天来到属于老妈老爸相识的故地,又给他一种离人未久但又往事随风的感触。
批判老爸老妈,也就是不支持老爸老妈离婚,那他和刘艺妃也没有今天。
而他和刘艺妃能有今天,就等同于变相的要感谢老爸老妈离婚,这样的想法是否很自私和有些不孝?
楚轩摘下墨镜,不禁失笑,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有的没的杂念抛去。
他自我发觉自己有些变了,以往的时候纵使喜欢观察生活细节,可内心却不会有这般活跃,但经历了两月导演历程,兴许是在主导艺术的过程中需要深入琢磨、体会和思考并已成习惯,让他现在内心世界十分活跃和丰富。
现在看到或接触到有关自己和家人的些些事物,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感受、思忖、缅怀和反思。
“有艺术家那味了。”他很不要脸的自我暗暗评价,和袁洪走进了剧院。
虽然袁洪是本地人,跟本地文化部门的一些人和单位有过接触并熟悉,但对剧院这一块也是挺陌生的,这也让楚轩跟他一起尴尬。
因为昔日陈年旧照这么点小事来访,走进剧院逢人就问多少有点难以开口,也会让这个单位里的人感到莫名其妙。
好在有明星光环在,任何莫名其妙的行为,总是会被人莫名其妙产生一个强行合理的认知。
别人来剧院找家人的老旧照片?怕不是有病吧!
大明星来剧院找家人的老旧照片?看看,多温暖啊!
这样的认知毫无人文逻辑可言,但当下的社会很多时候就是如此。
就在如此双标的社会风气下,楚轩和袁洪这两个莫名其妙的“闯入者”,受到了路遇剧院工作人员们的热情接待,仿佛大明星的到来剧院的生意就会好似的,他们的工资就会涨似的,各个前来簇拥,要签名和合影。
只能说,当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由全球传媒主导的意识形态领域中,扭曲着很多人不自知的思想变化,并下意识跟从这样的变化去追捧所谓的名人效应。
比如,海外奢侈品,一个包包几万块,买回来和国产几百块的包包没两样,甚至质量还不如国产几百块的包包,但不少人就是喜欢买几万的,有名人代言就是主因之一。
国家大事,在祀与戎。
戎为军事,国家现今在这一块算是隐龙,迟早有飞龙在天之势。
祀为传统文化信仰和天下事宣传上的思想浪潮,换作如今也可视为意识形态宣传,然而这一块在如今被西方牢牢掌控和侵蚀,软实力这一块想要强势崛起,恢复汉唐之风并让人们觉醒拥有华夏傲骨的独立思想,可谓是任重道远。
签了几个名,拍了几个合影,在一位热心的工作人员引见下,楚轩和袁洪见到了剧院的总团长。
当年老妈那支歌舞团还存在的年代,这位总团长是剧院的一名主任,楚轩和袁洪也总算是找对了人。
从总团长口中得知,往昔引领老妈那支歌舞团的老团长已经过世好些年了,当初那支歌舞团也早已不复存在,其中成员各奔东西,不知去向,往事也随风散去。
楚轩略感唏嘘,老妈离开剧院是1997年,至今不过12年,没想到早已是物是人非。
跟着总团长来到办公室,总团长翻找出曾经的几本相册,还有些散照存放在信封里。
楚轩看了看,确有老妈的留影掺杂其中,不少都是家中相册没有的,那这趟可算是没白跑。
“阿姨年轻时候真的是……绝了。”袁洪看到张刘阿姨的舞台照,虽是静态画面,但也看得出来一身靓丽舞服的刘阿姨金鸡独立般在舞台上单脚旋转。
虽陈年旧照的像素一言难尽,但表面的模糊也难掩刘阿姨的丽质,这般姿态让他差点脱口而出赞美一句“好美”,可转念想着以晚辈且外人身份这样来赞美长辈阿姨,这貌似有点不合适,只能说个“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