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屏风内走出一个人来,一身森然的戾气,犹如烈狱的修罗,颀长高大的身影下,阳光都显得暗沉。
萧煜眼底攒动着暴雨将至的黑暗,面色冷到极致。
他就知道,她不会死。
居然跑去了北境么。
帝王语气中染着薄怒,命令:“你带上一队人马,去北境。”
说到此处,他又改了主意。
那女人本事了得,以一当百,陈吉只怕不是她对手。
……
朝会。
凤父心不在焉,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谁让他生了个不孝的女儿呢。
她只顾追求自由,让整个家族为她陪葬。
好不容易挨到朝会结束,他本以为,皇上会留下他,问罪于他。
结果,皇上好似不记得有这一月之约,直接退朝走了。
凤父一口气顶在那儿,不上不下。
突然就不明白了。
他还要不要今日死?
另一边。
慈宁宫。
太后听着嘉嫔所说的胡话,眉头一点点皱起。
“你说皇后不在祖庙?”
嘉嫔甚是确信。
“是的太后!求您救救皇后娘娘,她不知被皇上弄去了何处!”
她只能想到来求太后。
太后面上不显,但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嘉嫔这蠢货!
这哪里是皇上把人给弄走了,分明是出事了!
说不定,皇后已经遇险,回不来了。
只是,皇上为何要对外隐瞒,说皇后还在祖庙?
十一月十七日。
皇帝要亲自去巡查边境军营。
但没人知道,他会去哪个军营。
……
北境。
凤九颜以苏幻的身份,戴着那银制面具出入北大营。
她一来军营,乔墨必然全程陪同,不放心她独自一人。
众人都以为,她和乔墨是一对。
乔墨每次向人介绍她,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在他人看来,她是害羞了。
事实上,她是害怕别人瞧出端倪。
凤九颜看出,这段日子,北营军多有怠惰者。
“那日我在客栈遇到几个士兵,他们仗着是北大营的人,对良家女子出言轻薄。还声称,你会护着他们。”
乔墨声音轻柔。
“师姐,那些人在外面惹事,我也听说了,可不敢和他们作对。
“自从我女子的身份暴露后,这军营里好多人不服我,与我作对。
“愿意真心追随的就那么些,我若是连他们也得罪了,岂不是……”
凤九颜打断她的话,看似毫不关心地道。
“那是你的兵。我不会插手过问,只是想提醒你,一将功成万骨枯,同样的,一将也可败于一小卒。”
说完这话,凤九颜就离开了军营。
乔墨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拂过一丝暗色。
都兴师问罪来了,还不叫插手过问吗?
师姐还真是说一套,做一套。
半个月后。
北境迎来一位极为尊贵的远客。
孟将军携乔墨去迎接,只见,一个身披银色狐裘的男人,从马车里下来。
男人年纪轻轻,眉眼间却饱含历经沧桑的成熟稳重。
孟将军恭敬地行了个将士礼。
“末将孟渠,参见吾皇!”
这便是他们南齐的君主,是万千将士效忠的王。
乔墨也跟着低头行礼。
她眼底深藏谋算。
本以为,皇上顶多派皇家侍卫来捉拿师姐,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了。
还绕了一大圈,找了个巡查边防的由头。
将军府。
乔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找到正在屋内擦拭兵器的凤九颜。
她在屋里也戴着面具。
“师姐,大事不妙,皇上来了!你先去山上避一避吧,我担心他发现你!”
凤九颜的眼底掠过一道冷意。
果然,就这么出卖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