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高朗朗,动彻无名,幽幽寂静,恍若神明。
虚空中,那一阵玄音渺渺,如黄钟大吕,似漫唱梵音,不知所来,不知所往。
李末抬头望去,便见冥冥之中,似有一座法坛高悬,光明万丈,间离阴阳。
“大师兄!”
天师府一众弟子见状,竟是纷纷露出敬畏之色,向着虚空膜拜。
“高手!”
李末眸光微凝,恍若一线。
“李道兄,你是洪门高手,身边又是镇南王世子这样的贵胄,怎能与小卒计较!?”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一道道惊异悚然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李末的身上。
出身玄天馆洪门,结交镇安王世子,而且还偏偏姓李……到了此刻,谁还能猜不出来眼前这个霸道凶狠的男人到底是谁。
“洪门灾星……他是那个洪门灾星,大案累累,无法无天!”
吴天巡内心狂吼,身为天师府的弟子,他又岂能没有听过洪门灾星的恶名?
皇家内库亏空,洪门宝物遗失,当朝国共丧子,后宫娘娘小产……桩桩件件,不知多少大案在身,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这一刻,吴天巡心中终于升起了一丝后悔,为何自己的祖宗如此无能,让自己惹上了这等狠人。
“阁下是谁,藏头露尾,不是天师风范。”李末凝声轻语。
“我叫江千秋,闭关未出,只能分神一念至此,还望李道兄见谅。”
虚空中,那一道声音悠悠扬起,无名的气势铺天盖地,弥漫八方。
李末不由动容,仅仅分神一念,竟然便有如此气象,可见此人神通之强,或许不在自己之下。
“天师府还是有人才的。”
“李道兄自恃神通,以势压人,他们技不如人,自然无话可说……不过我身为师兄,没有不出头的道理。”
突然,虚空中那一道声音陡然一沉,冷漠三分,寒冽七分。
“哦?这么说你想斗上一斗?”李末沉声道。
他不是第一次和天师府的高手打交道,自然百无禁忌,无所顾忌。
“意气相斗,太过无趣,不如我们赌上一赌。”
“怎么赌?”李末来了兴趣,开口询问。
“三天之后,我与道兄在坛山斗法,我若输了,便奉上一个进入【玄天仙门】的名额。”
此言一出,大部分人都是一脸疑惑,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玄天仙门】的名头,可是纪师却是脸色骤变,忍不住向着虚空那诡异的牌位都看了两眼。
他没有想到这个江千秋竟有如此手笔,一出手便是一个【玄天仙门】的名额,当真是气吞万里如虎。
“江兄真是财大气粗……”
李末的兴趣彻底便激发出来,他望着虚空,凝声道:“如果我输了呢?”
“如果在下赢了一招半式,也不要道兄的性命……只需要道兄与我为奴三十三载便可……”
“你竟敢……”
轻慢的话语刚刚落下,蚊道人勃然大怒,一声惊吼透着无尽的愤怒。
他的主人是何等人物,生死都不在眼中,怎能与人为奴?
仅仅这诛心之言,便是天大的亵渎和侮辱。
“好,这场斗法我应下了。”
李末一抬手,便将蚊道人的怒火压下。
“道兄气魄横压山海,自不会令我失望,三天之后,坛山之巅,在下洒扫以待。”
话音落下,虚空浮动,一阵阵涟漪扩散,那诡异的牌位虚影消散不见。
“江千秋……天师府还有如许人物,有意思。”
李末目光灼灼,喃喃轻语,心中倒是生出了些许期待。
“坛山斗法,李末……我便看你如何败亡!”
吴巡天一咬牙,便在一众同门的搀扶下悻悻离去。
“老李,这人似乎就是冲你来的。”
就在此时,纪师走了过来,他咂摸着滋味,却是觉得有些蹊跷。
“不是冲我来也会有如此手笔,【玄天仙门】的名额啊……这江千秋什么来头?”
李末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
“我听说过此人,他是天师府的大师兄,五大天师都曾经指点过他……”
“王神道虽然早已不收弟子,不过也曾亲赐道法,将其视为天师府未来的希望。”
王神道,生于三百多年前,乃是与黑剑同时代的高手,也是当今世上辈分最老的高手之一。
到了他这等层次,自然不会再轻易收徒,然而即便如此,这般人物,随意指点两手,便是惊天动地,能够受用无穷。
“江千秋……以前竟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这是自然……天师府真正的高手讲究无为神隐,并不以名声在外而荣显……更不用说他身份显赫,自然不会与寻常高手同流。”
“身份显赫?他是什么身份?”李末好奇道。
“嘿嘿,算起来他跟你还有点渊源……”纪师咧嘴轻笑道。
“怎么说?”
“江千秋的父亲,乃是五大天师当中最年轻的第五天师,江云鹤……”
“他的母亲,名叫赵雪姬,乃是当朝执宰赵武州的女儿,宸妃娘娘的妹妹……”
“宸妃?十七皇子的生身母亲!?”
李末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捋清了关系,这么说起来江千秋和十七皇子还算得上是表兄弟。
“还真是身份显赫。”
江千秋的父亲乃是当世天师,母家这般更是位同公侯,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现在你看明白了吧,他跟你的这场斗法看似偶然,实际上多少带着点个人恩怨,我觉得有猫腻。”
“有没有猫腻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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