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等克里莫夫把德米特里耶夫将军找来,柳德尼科夫便给崔可夫打来了电话:“司令员同志,不好了,德军的浮桥还差几十米就完成了。”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听说德军快架好浮桥了,崔可夫不免有些着急,厉声说道:“立即用火力杀伤敌人的工兵,组织他们完成浮桥。”
“不行啊,司令员同志。”对于崔可夫的这道命令,柳德尼科夫为难地说:“我已经组织了多次火力压制,但是火力点都被对岸的德军坦克摧毁了。”
崔可夫放下电话后,对索科夫说:“参谋长同志,柳德尼科夫那里的形势很危急,我要过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
“等一等,将军同志。”看到崔可夫要往外走,索科夫连忙叫住了他:“我看还是我去吧。您是南方集群的最高指挥员,要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部队就会陷入混乱。”
崔可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便停下了脚步,思索了片刻后,点点头说:“好吧,参谋长同志,就由你去柳德尼科夫那里。记住,命令是明确的,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第14装甲师的敌人渡过阿克塞河。”
“放心吧,将军同志。”索科夫向崔可夫保证说:“只要我还活着,就觉得不会让敌人通过阿克塞河的。”
索科夫出发时,没有带崔可夫身边的警卫员,而是从安德烈那里借了一个班,随自己前往第138师的防区。
作为南方集群的参谋长,对柳德尼科夫的指挥部在什么地方,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但是等他赶到指挥部时,却扑了一空,留守在里面的一名参谋告诉他,说师长到河边去了。
“在什么地方?”索科夫知道崔可夫所下达的命令,刺激到了柳德尼科夫,以至于他在师指挥部都待不住,要亲自跑到前沿去指挥战斗。索科夫原本想自己去寻找柳德尼科夫的,但想到德军的坦克正在对岸不停的炮击,要是自己在前沿乱窜时,被德军的炮弹炸死,未免就太冤枉了,于是他对参谋说:“立即带我去找他。”
在参谋的带领下,索科夫沿着交通壕,来到前沿的观察所,找到了正在这里指挥战斗的柳德尼科夫。一看到柳德尼科夫,索科夫就开门见山地问:“上校同志,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参谋长同志,我不想隐瞒你,这里的情况糟糕透了。”留着一撮牙刷胡的柳德尼科夫苦着脸对索科夫说道:“我命令机枪朝着浮桥上的工兵扫射,结果机枪一响,就立即招来了对岸坦克的报复性炮击。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损失了五挺机枪。如果不是刚补充了一批武器弹药,估计师里的机枪都已经损失殆尽了。”
索科夫听到外面依旧有机枪的射击声,子弹打在浮桥的铁板上,溅起了一连串的火花。“上校同志,外面好像还有机枪在射击吧?”
“没错,参谋长同志。”柳德尼科夫点了点头,说:“我命令下面的指挥员,抽调出十名机枪手,一名负责移动射击,另外九人待命。当机枪手牺牲后,立即由新的机枪射手,拿起机枪继续射击,直到全体牺牲为止。”
对于柳德尼科夫所想出的这个办法,索科夫却不看好,他摇着头说:“上校同志,我觉得你这样做的效率不高,反而还导致大量有经验的机枪手牺牲。”
“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柳德尼科夫瞪着通红的眼睛,一把揪住了索科夫的衣襟,恶狠狠地说:“假如我们不这么做的话,德国工兵就会把浮桥架好,然后他们的坦克就能耀武扬威地冲过来,我的部队里可以没有什么反坦克武器。到时怎么挡住他们?你告诉我,该怎么挡住他们?”
索科夫将自己的衣襟从柳德尼科夫的手里挣脱出来后,不紧不慢地说:“想对付德国人的工兵,并不是什么难事,你为何非要用机枪扫射呢?要知道,用机枪扫射,不光会耗费大量的弹药,还会引来德军坦克的炮击,就算勉强打掉一两个工兵,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柳德尼科夫从索科夫说话的语气中,猜到他肯定想到了好办法,便谦虚地问:“参谋长同志,我能问问,您有什么办法消灭德国的工兵吗?”
“师里有狙击手,或者是神枪手吗?”索科夫问道。
“狙击手没有,但是神枪手有好几个,不知您要神枪手做什么……”柳德尼科夫刚说到这里,猛地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懊恼地说道:“糊涂,我怎么这么糊涂啊。只要派几个神枪手,瞄准那些德国工兵开枪就可以了,何必让机枪手去和敌人拼消耗呢?参谋长同志,谢谢您,我立即安排神枪手,去对付德国人的工兵。”
神枪手在阵地上就有,随着柳德尼科夫的命令下达,立即就有四五名神枪手开始朝正在架桥的工兵射击。机枪火力虽然强大,但对于百多米外的目标,射击精度却不够,而且往往刚打了半梭子,就会被对岸的德军坦克发现,随后招来火力覆盖,徒增不必要的伤亡。而神枪手一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德军坦克无所适从。
看着十几名正在加强的工兵,相继中弹倒在了浮桥上或者一头栽进了湍急的河水里,德军指挥官命令对岸一定有苏军的狙击手,便命令架桥行动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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