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喝酒!小心哪天中风躺床上了,我去广场找邓老头跳舞你可不要窝在被子里哭!”
从厨房出来的陈妈端了一大锅的猪蹄汤放在桌子上靠陈书容易舀汤的位置,顺势往陈父脑袋上就是一个招呼。
陈父委屈极了:“不是说好我这个星期都不喝酒,今天让我和儿子多喝两杯的吗?”
陈母叉着腰气势不弱:“你儿子不是不能喝酒吗?他不喝了,你一个人还喝个什么劲儿?”
陈书看着父母拌嘴,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会儿,家里偶尔也会吵架,陈书岁数小的时候以为是父亲欺负母亲,毕竟父亲是男人嘛。所以每次父母一吵架,只要被他听到,他就伴随着一句“老哥来了”,冲过来抡起拳头就往父亲身上招呼。
原本吵得挺凶的俩人,也被这直愣愣的小孩子搞得哭笑不得,吵架的事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后来长大一些,陈书才真正发现父母的关系是真得好。不管两个人吵架的原因是什么,到底是谁对谁错,最后还是父亲低头哄着母亲。
按照后来父亲的说法,就是妻子归根结底也是他的妻子,就像小陈书一样,是他最为宝贵的家人,生气了、难受了他也会心疼。
在家里,讲的是亲情。讲道理,那都是和外人的事情。
一家人在嬉嬉闹闹的气氛里吃了半天饭菜,陈母终究是熬不过丈夫,让他开了一瓶红酒喝了许多。
“陈书,爸爸也是惭愧,从小忙着做着买卖,也没有多关心你的学习和成长。幸好你懂事得早,也从没让我们操心过。”
“也没见你赚了多少钱带回家....”陈母坐在边上玩笑道。
陈父一拍桌子,有点急了,带了一点点撒娇:“哎呦,你就不要在儿子面前拆我台了。这么几十年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陈妈却是不管,不客气的将他面前的酒杯收了起来:“有本事你给咱儿子把房贷给还了?儿子不让我们操心,那是他懂事!和天天不在家的你有什么关系?”
陈父不敢阻拦,嘟囔着:“那不是起早摸黑出去赚钱么...”
陈母向陈书问道:“记得小学时候,我还在奇怪你为什么从来没找过我签字什么的,结果后来才发现你都自己直接在课本、试卷上签字了。话说你老师都没意见吗?”
“这不看你们早上天没亮就出门,晚上回家倒头就睡累的嘛。这些事情我能解决就不麻烦你们了。”陈书夹了一口小白菜,味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陈妈伸手一拍陈父偷摸想取酒杯的手,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捂着嘴说:“后来你大伯母过来闲聊的时候,告诉我你竟然让你哥去参加学校的家长会。”
陈书的堂哥只比他大三岁,一个敢叫,一个敢去,也不愧是自小玩到大的堂兄弟了。后来被老师点破后,在接下来的家长会中陈书便以父母出差、探亲等听着就知道是瞎编的理由搪塞,不过他的成绩一向优异,老师也不以为意。
听着父母聊着他小时候的嗅事,陈书摸了摸鼻子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聊到后面,陈母知道丈夫的心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其喝下一瓶红酒。
时间已然不早,原本陈母已经收拾了一间陈书小时候的房间让其今晚睡在家里,可单位里一个加班电话就让陈书开始收拾衣服准备离去。
陈母有些不舍,陈父有话要说。
兴许是酒劲上来,陈父轻轻放下酒杯,脸色凝重的颔首:“陈书,要知道我们就你一个儿子,你还得给我们送终呢。知道了吗?”
做父母的,特别是年纪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的独子其实就是他们的全世界。他们也不傻,陈书几次任务弄得满城风雨,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今天也是实在耐不住心里的担忧,方才说出。
陈书沉默的停下穿衣的动作,从怀里取出一根烟,给陈父递了一根。此时看着自家父母,终于发现两人的头发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白了大半,眼旁的鱼尾纹不知不觉瞧瞧爬了上去。
看着两人希冀的眼神,陈书沉重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爸,妈。”
......
此时,正明区分局的会议室里,在由常务副局长张绪明主持的日常办公会议的后半段,市局今天的值班领导王副局长切入了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他在简单的表述了市局d委的相关指示文件之后,突然点名了特警大队的陈书,对于他在前段时间的火场救人一事做了高度评价。最后,还隐隐点了点半年前发生在老火车站的劫持人质案件时,他作为当时的现场指挥员和以一己之力救下人质的陈书的一点香火情。
分局与会的民警听到市局大佬竟然当众在一场电视会议中,毫不避讳地提到他们分局特警大队的人,尽皆诧异。正常来讲,这种职场支持都是在暗地里进行,事情也在极少数必要的人之中流经,当事双方都会害怕别人知道他们私底下的关系。
像王局这种当众表扬的操作,要么是两人的关系极硬,已经是硬到了毫无顾虑的程度;要么就是陈书的成绩得到了市局D委的一致赞同,所以王局才说得如此坦诚明白。
作为职场老油条,轻视特警惯了的他们,此番王局的动作带给他们心中的震撼实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