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战斗,伴随着敌人的溃逃而结束,整个漳河摊上下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即便是对于战士们而言,能够在每一场战斗中活下来,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更别说那些非战斗序列了。
只有那些父子兄弟、好友倒在刚刚战场上的人,和代替主人受伤的马匹在悲鸣。
清点汇报战损时,不见朱大河,贾琏不由问道:“朱参将何在?”
一个指挥回到:“方才敌人见势不妙溃逃之时,卑职看见朱参将带着人追杀主力去了……”
贾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早知道朱大河是个莽汉,念在他是个猛将的份上,贾琏对他多有宽容。却没想到,对方竟敢不经请示,擅作主张去追击敌人。
“他带了多少人去?”
这一点众将也不知道,只能派人去询问,得到的结果,朱大河麾下所有骑兵,基本都被朱大河带去了!
甘宁关条件艰苦,能够配马的士兵,无一例外都是能征善战,十里挑一之士。
朱大河手底下这四五百号骑兵,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
也是如今他手中,最重要的倚仗之一!
看见贾琏面色不好,众将不由得都将胜利的喜悦压下,开始为朱大河说好话。
因为方才在战阵之上,朱大河等人的奋勇表现,着实令京营中的将士为之侧目。他们受此鼓舞,不由自主的也丢弃掉害怕的本能,爆发出男人身体中最恣意的血性。
这也是敌人这么快败逃的主要原因。
贾琏从来不是喜欢做无用功的人,所以并没有在朱大河的问题上多做纠缠,便继续主持清点战损,安置伤员和部署后续事宜。
谁知晌午刚过,忽然一骑奔回大营。
“我等随朱将军追杀敌人残兵,谁知在大约五十里地外的一个山林,竟遭遇大规模敌人的埋伏!
如今朱将军被困于山林之中,小人冒死逃回送信,恳求钦差大人发兵救救我家将军……”
求救的士兵盔甲染血,一见到贾琏便跪地哀求。
听闻这个消息,众人无不侧目。
更有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不是说朱将军带着你们追杀残敌么,怎么会中埋伏?大规模的敌军?是你们追杀的那些人,还是别的,具体有多少人?”
对于拼死冲回来送信的朱大河的亲卫来说,搬救兵是第一。但对于刚刚经历一场莫名其妙战斗的大帐中人,摸清楚状况、权衡利弊是第一。
“并非我们追击的那些人,我们追击的那伙残敌,至多不过二三百余,一路上还被我们杀了不少。
可是突然出现了大量新的敌军,经过一番血战,我们敌不过,只能退入就近的一片山林。
之前我乘快马出来的时候,看见那些人在准备木材燃油,应该是要放火烧山,我们将军危矣!
还请钦差大人看在我们将军奋勇杀敌的份上,尽快发兵救援,求求您了……”
士兵转身,又对着贾琏重重的磕头,神态焦急,却又没有更多办法。
贾琏目光深邃,问道:“埋伏你们的有多少人?”
“这个……具体有多少人我们并不清楚,至少是我们人数的三倍以上。”
混战之中,并没有能力将敌人数量摸的十分清楚。
“这还了得……”
众人都知道,士兵为了让他们发兵救援,会说的保守一些。
但还是三倍往上的敌人,可见敌人之多。
然而对方既然还有这么多人马,那么之前的战斗,为何没有参与?
是后续部队,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启禀大人,下官以为,不能发兵救援。
看得出来,这伙鞑子的目标应该是专门破坏我们和瓦剌结盟而来。
如今敌人情况不明,公主殿下还在这里,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保证公主殿下的安全。
若这是敌人的圈套,我们现在分兵去救人,敌人再趁机偷袭我大营,局势岂不危矣?!”
迎着一众文官紧张的目光,项贺站出来,大声说道。
出发之前,使团所有文官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今他们深陷险境,贾琏手中的兵马,就是唯一能让他们感到安全的希望。
若是这个时候贾琏带兵去救人……
既是情况危急,要救人自然只能带骑兵。
而去少了,不起作用。
若是去多了,则大营势必空虚。若是再来一场上午时候的战斗,他们可不敢保证没有坚固工事防御的步卒,能够抵挡住鞑靼骑兵的冲锋。
一旦让骑兵冲破防线,那他们,包括一千多号手无寸铁的非战斗人员,岂非任人宰割?
“就是,项大人说得对。朱大河不尊钦差大人号令,擅作主张追击,钦差大人还没有追究他违抗军令之罪。
如今他无能被困,岂能让钦差大人冒险发兵去救!”
项贺开了口,其他文官也开始表达此类观点。
几个将领,则保持沉默。
一则他们属于京营的人,与朱大河不熟。
二则刚刚见识了鞑靼骑兵剽悍的战斗力,自身又对戈壁地形不熟。
若是同意去救人,万一贾琏派他们去,他们可没有把握能将人救回来,到时候岂不白给……
见帐内之人都不愿意发兵救援,跪着的士兵面露悲哀之色,忽然说道:“还请钦差大人借我等五百匹战马,我们自己去救援将军!”
朱大河此番带了足足一千五百号精锐出来了,除了骑兵,尚且有近千号的步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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