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刀客鬼冢?”
苏秋练一挑眉,他听过这个河盗的大名。
众人一阵沉默,或许别人不知道鬼冢的名声,但身为富阳州第一大帮河阳帮的弟子,他们是绝对知晓的。
河盗鬼冢,可是给他们河阳帮带来过巨大损失的顽疾,不少人死在了恶虎刀下,后来突然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说是帮主出马了,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鬼冢被三合刀燕海给杀掉了。
“呵,说这么多,你的消息准确吗?”
候免翻了个白眼,在黝黑的皮肤衬托下格外明显,
“你想呀,要是我们帮主出手剿灭的,那还不大肆宣扬。还有,你忘了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东西能瞒得过我?”
向阳蹙眉:“你家不是捞鱼的嘛,你爹,你叔,你姥爷,你们全家都是渔夫。”
候免傲然道:“你懂什么,我家主要的生意其实是河运,捞鱼只是顺手为之,还有,春风细雨楼的鱼还是我家专供的呢。
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那个燕海很厉害,你们要是遇上了就赶紧认输,不然缺胳膊缺腿的别怪兄弟我没提醒。”
几人又聊了一会,眼看着时辰将到,演武场的人越聚越多,偌大一个演武场热闹非凡。
苏秋练等人也看到了更多‘外来人’,如果说一开始河阳帮弟子占七成,外人占三,那么现在,河阳帮弟子占三,外人足足占了七成。
等到帮主长老进来,众弟子看见陪同在帮主身边的大人物们时,终于认清了这次擂台赛,绝非仅仅只是帮内比武。
一时间心情复杂无比,原本信心满满的弟子,也没了必胜的信念。
苏秋练也压力突增。
在这些人物里,他认出了两人,一个是富阳州将领卫骞,手下府兵三千,权势极大。另一个,是春风细雨楼的楼主,刚才候兔说过,他家捞的鱼就是专供给这家酒楼的,在富阳州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酒楼。
苏秋练之所以认识春风细雨楼的楼主,是因为他爹说过,秘部曾接取过春风细雨楼的任务,楼主本身也是一名武者,高深莫测。
这些人,为什么会来参加河阳帮的庆典?
还是说,庆典本身只是幌子,擂台比武,才是关键。
他再次观察起四周,在带着审视的心态去看,登时就发现了河阳帮并无半点庆典的气氛,按理来说这种日子,该是十分喜庆的,红灯笼从大门一直挂到后院才是常象,然而现在,他一个灯笼都没有看到。
那些外来者,皆为志气高昂,一副非要夺取什么的样子。
帮主和卫骞等人交谈,也不见他们有半分恭贺之意,反倒给人严肃、紧张的不安感。
光线与之前相比暗了许多,苏秋练抬头,讶异地看到原本万里晴空的天,竟悄悄然地从四面八方聚拢来乌云,就像一锅蛋花汤,突然涌起大量紫菜,里面还夹着着碧绿渐变的虹光。
天象,格外怪异。
苏秋练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演武场的刹那,视界被拉伸扭曲,所有人所有物,全都被拉扯的歪歪扭扭,小儿作画般,他感觉自己也要扭曲了,一阵天旋地转。
啪。
他失去了意识。
如同熄灯又开灯。
仅仅一瞬间,苏秋练恢复意识,睁开了眼。
瞳仁却猛然收缩。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红灯笼。
入目所及,全是红灯笼。
挂满了整个演武场,挂满了门檐、墙角,甚至还有一根根极长的红绳,连着、挂着,盘根错节,从外面延伸至内部的未知处。
像一座妖冶天宫。
八方红绳如蛛网聚拢,上面挂满了红灯笼,一串串,糖葫芦似得。
还有的飘在天上,天上的是颜色很淡很淡的红灯笼,越高越淡,直至呈现惨淡的白。
天空弥漫着稀薄红雾。
“是血的味道......”
苏秋练意识恍惚地呢喃出声。
一片碎刀,冷的可以冻结灵魂,这极冷的碎刀劈向了苏秋练,不,是从苏秋练心田诞生,借眼眸为门户,朝外界劈斩出它的存在。
啪。
幻觉散去。
苏秋练彻底醒来。
“这里......是河阳帮?”
红灯笼高高挂,里面装着一颗颗人头,随风飘荡。
血雾浓郁,笼罩周遭,有意识般翻滚着,流动着。
苏秋练突觉后背有重物压着,转头,一个肥丑的大头孩童,一个肤色青黑臌胀蠕动,血管内流淌着黑色烟气的鬼怪。
此时正用肥胖的手吃力地抱着他扩宽的肩膀,仿佛要融入他的身体。随着苏秋练转头,二者四目相对。
“桀桀~~”
“滚开。”
一声暴喝,苏秋练抽刀环割,森冷刀光在血雾中绽放出黑色月弧。
大头鬼怪被黑刀劈中向内凹陷,紧接着爆成一团血肉浆糊,却在黑色烟气的束缚下,没有彻底洒落,反而悬在空中飞快凝聚形体。
苏秋练眼神冷的骇人,一步踏出,黑刀从各个方位劈砍,疯狂斩杀着血红肉团。
“让你碰我!我让你碰我!”
黑烟越来越稀薄,灵性不在,再也无法束缚鬼怪血肉,渐渐和融化的蜡烛似得瘫软在地上,失去动静。
直到这时,苏秋练才呼出口气,嫌恶地脱掉衣服,赤着上半身,仔细观察四周。
“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他凑到灯笼旁仔细看了看,里面装着的人头惨白无比,眼睛留着污血,倒也没有什么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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