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来,骑士团遇到麻烦了。”
“是杀害安格列大人的凶手吗?”莉娜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格德尼神情凝重,“维安,等下敌人出来,我负责吸引对方注意,你和莉娜趁机驾车逃回魔因堡,记住,千万别回来。”
维安满脸焦急:“可是....”
“闭嘴,按我说的做。”
......
熊熊的大火烧了两个多小时才熄灭。
“我带你们回家。”
冈布茨赤着上身,抱着骑士剑和骨灰离开树林。
两个半小时之前,他以相同方式战胜了实力更强的奥索拉后,不论那个声音如何引诱呼唤,不论体内血脉如何饥渴难耐,他呼吸着,坚定的选择了离开。
直到现在,冈布茨都还记得那个只露出半边身体的女人,在他从她旁边经过并走出训练场时,那气急败坏之下发出来的嘶吼声,跟波雅,跟奥索拉一样。
那绝不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声音。
那是死者的怨憎。
冈布茨早就从父亲哪里知道了血脉的问题,知道自己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来自外面,而是自身。
他做到了,他克制的很好。
还把奥索拉和波雅都带了出来。
这,已经是冈布茨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并不是冈布茨不想继续,而是从修利祖父开始,包括那群他不认识的死者,全部都具备着骑士实力。
呼吸告诉他,敌人很强大。
和父亲说的准骑士不一样,修利祖父,拥有着骑士级的实力,而且波雅和奥索拉,跟他们消失时相比,同样有着巨大的提升。
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死去的人,在不断变强。
这表示拖得时间越久,血脉的诅咒就越难解除。
冈布茨路上一直在回想曾祖父的故事,越想,越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阱,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那个可能是他曾祖母的女人,设下的陷阱。
曾祖父,只是在曾祖母的安排下,一步步走进深渊。
冈布茨不解,为什么需要他们这些后代去林间小屋送死。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曾祖母的来历从始至终都是迷。
首先是年龄。
她第一次出现,曾祖父明确她当时肯定是个老人,可是在七天后,那些腐蚀着她身体的烟雾消失后,她却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不但身上的伤消失了,还恢复了青春。
几天后,又带来了骑士呼吸法和乱狮子剑术。
从这里可以知道,当时曾祖母身上,是没有这两样东西的。
她在外出的几天内,找来了这些东西。
目的,仅仅是帮助曾祖父实现他的骑士梦,贵族梦。
来安德鲁领,是曾祖母的建议。安托利奇领跟安德鲁领之间,隔了很远很远距离。
封地选择上,也是曾祖母的建议。她欺骗曾祖父,说魔因森林有金矿。
冈布茨忽然想起那一袋袋金币,或许,金矿的事是真的。
接着,生下祖父修利·魔因后,曾祖母就离奇消失了。
最后,就是诅咒的生效。
冈布茨结合前两世的记忆,感觉所有的事,其实都是为这场邪恶的诅咒仪式,做铺垫。
曾祖母在遇见曾祖父的那一刻,就算计好了所有。
另外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曾祖父的实力,是个容易让人忽视的疑点。
从一个营养不良的奴隶,一跃成为骑士,曾祖父只用了短短两年半,而身为贵族的冈布茨等人,用了三年才做到形成习惯。
这显然不对劲,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在没有基础的前提下,轻轻松松完成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被隐藏了。
或许就连曾祖父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就是从这里开始,曾祖父身上被埋下了诅咒的源头。
冈布茨忽然停下脚步。
他单手捧着骨灰,缓缓拿起骑士剑:
“出来吧,我发现你了。”
哗啦,大树上跳下来一个娇小身影。
冈布茨眼神一凝,只见那人手上,提着一颗颗捆扎起来的头颅。
还有新鲜的血液从断开的脖子处滴落。
似乎是刚死,刚被割下来没多久。
“哈啦,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女人褪去披风上的兜帽,露出一张稚嫩且魅惑的脸。
她看起来才十三四岁。
“你呼吸乱了。”冈布茨平静的说着,然而内心却不似表面那样平静。
呼吸告诉他,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敌人。
“我认识你。”提着一捆人头的少女说。
“我也认识你。”捧着两袋骨灰的少年说。
“冈布茨·魔因。”
“安娜·里奥。”
仿佛在相互介绍,只是气氛肃杀。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他们是骑士团的成员吧?”冈布茨看着少女,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你为什么来这里?是魔因家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安娜·里奥笑的很诱惑,针锋相对。
“看来我们都有一点秘密。”
冈布茨不想节外生枝。
“我对你们家族的秘密也没有兴趣。”
安娜·里奥似乎也是这样想的。
沉默。
沉默。
冈布茨警惕着,从安娜身边绕过。
安娜微笑着,手中的匕首红的发黑。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擦肩而过。
冈布茨松了口气,正想加快脚步离去,猛地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威胁,似乎有一把镰刀贴在他的脖子上。
牙缝之间溢出气流,叮的一声脆响。
骑士剑上被戳出一个缺口。
冈布茨浑然忘我,前两世的战斗本能复苏般,竟弃剑回肘,空气暴起一声闷响,发丝被利刃削断。
冈布茨左手按在腹部,右手探出,五指成爪,一把擒住了少女白嫩的脖子。
他收回左手,上面全是血,腹部扎着一把钉子一样的小刀。
“你找死。”
冈布茨发狠,掐的安娜脸庞酱红。
“放开我......莉娜......”
冈布茨神色一变,松开安娜质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咳咳......”安娜咳嗽着,嗓子嘶哑的回道:“莉娜,你父亲格德尼,还有那个傻子维安,我没杀他们,作为交换,你放过我。”
放过?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你?
冈布茨懒得跟她废话,“他们在哪里?”
“外面的路上。”
冈布茨抓起安娜,大步走出树林,一路上见到了好几具尸体,这些尸体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