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四周,早已没有了女人的身影。
萧逸才周身火云笼罩,三个红丸盘绕,脸上第一次失去了从容,面目狰狞至极。
他握住一条被挣断的藤蔓,脑海中闪过紫裙少女的身影——就是这东西,捆住了他,让他来不及施救。
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萧逸才丹田处一阵异动。
观月,
想要出来。
他亦恨不能立刻放它出来。
但是......
萧逸才隐秘地瞥了眼四周,最后看了眼被碳化的两具尸身,踌躇了下,还是直接离开了。
“还不是时候,观月,再忍忍...再忍忍。”
......
就在萧逸才离去不久,四周密林,渐渐出现许多人影。
一个个气宇不凡,给人或狂傲,或稳重,或如沐春风,或痞气,或恬静,或桀骜不驯的迥异感觉。
其中就有打扮骚包,谁也瞧不上眼的姬宫道。
以及,败于陈清焰之手的关山钰。
崇越关山家的麒麟女,对于这次试炼,仍未放弃。
“没想到三公主也来了啊。”
“哈嘿~~比二公主漂亮多了咧,真漂亮咧。”
“萧逸才野心太大,要是这次秘境真让他进去了,假以时日或许真有可能成为麟谷隐鳞。”
“归元丹太少了,本少爷听闻有笨蛋得到此丹后,真的服用了。”
“不会吧?”
“我家术命师推算出来的,岂会有假?”
战场四周众人议论纷纷。
一向鼻孔视人,骚气十足的姬宫道突然一拍蒲扇,冲所有人挑衅道:
“叩开秘境的令匙就这么点,不巧,本少主手上就有四粒「归元丹」,你们......要不要试试从我手上抢一下?”
话落,场面一静。
关山钰眼神一冷,她当初也有三粒。
所有人都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姬家堡少主。
气氛肃杀。
这片惨遭蹂躏的密林,似乎又将爆发另一场战斗。
姬宫道鼻孔一张一缩,神气的喷出两股气流,神态愈发兴奋,“啊呀啊呀,忘了对外宣布,本少主除了本家玄功外,从麟谷弄来的固元功,一不小心,也修炼到了三转炼元呢。”
*
*
“轰——!”
九颗黑色丹丸离体而出,在陈清焰身旁盘绕转动,凌厉更胜从前十倍的气劲缠绕,好似琴弦绷紧,金玉之音回荡室内,余音不消,回响聒耳。
无形的力量肆意蔓延。
虚无的空气如云雾涌荡。
激烈的涟漪在空气中扩散,撞击墙壁时,又被往回弹,像是电弧跳动,又像是湖中的潮水澎湃,压的空气悲鸣不止。
颠覆了重力的前所未有的雄浑元力。
以致密室内,那不多的陈设,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压响,红珊瑚色泽的蒲团像一枚钱币在地面抖动个不停。
陈清焰竭力压制,源点一点一点减少,直到减下去‘七’点,黑色丹丸才开始安静,直到减下去‘十’点,九颗黑丸停止盘绕开始聚拢,直到减下去‘十三’点,丹丸如归巢的燕雀,一颗颗遁入体内,重新回到上丹田那处虚无空间。
呼~~~~~
陈清焰长吐出一口恶气,后怕不已,终究是——没有让它们失去掌控。
“有些托大了。”
陈清焰抹去额前的汗液。
没想到凝聚第九颗元丹时,一直乖顺安静的丹丸,竟然突然从体内飞出去,像一个个顽皮的孩童,围着他打转,更是在转动的过程中,所有黑丸都出现异常变化,如同蛋壳里的生命,迫不及待想要见见外面的世界。
陈清焰哪能让它们如愿。
一旦激活元丹,黑丸转化为红丸,煌煌丹威,如烈日横空,自己一身惊世骇俗的“九转炼元境”,就彻底隐瞒不住了。
只怕还没走出万宝斋,就会被修士不顾一切抓走。
所幸,这次自己收获的源点充足,在源点的消耗下,修为飞快恢复,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把修为提升到第十三层圆满,扼制住了元丹的自行蜕变。
重新获得了元丹的控制权。
感受着体内,聚成一串手链的九颗元丹,陈清焰总算可以安下心来。
开始进行调息。
他这次,在凝聚第九颗元丹后,一口气把修为提升到第十三层圆满,体内元气激荡间,多少有些不稳,还得仔细打磨一番才行。
算上今日,这是陈清焰来到灵越坊市的第十一天。
是他开始租借万宝斋密室修行的第九天。
自从那次竞拍结束,他和费一鹤,便结束了文鉴修士安排的工作。
文鉴修士,是崇越驻地,除元衡修士外的另一名驻守修士,也是当初送陈清焰等人来崇越的那名修士,法器是一杆长戟。
只是说好竞拍结束,就带他们一起回去的文鉴修士,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踪影。
弄的陈清焰和费一鹤一头懵,不知道该离开,还是留在原地等候。
一直到现在,已经拖了八天了。
两人商议,决定等足一月,如果届时文鉴大人还不回来,那么大概率是有急事离开了,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崇越。
时间在闭关修行中,几乎感觉不到流逝。
翌日。
密室门打开。
陈清焰从里间走出。
在门口守了一夜的费一鹤,立刻走了上来,沉声说道:
“元衡大人,死了。”
陈清焰吃了一惊,心念电转,小声问道:“上次那养尸人?”
费一鹤点头,“听说是黑煞林的魔修出手了。光阴石,也成了前几天的拍品。”
他们两人,当天一个在密室修行,一个在万宝斋看门,根本没有空闲进拍场,并不清楚里面发生的事。
要不是费一鹤昨日在酒肆喝酒,恰巧听见有人在谈论光阴石的事,他们恐怕要等回去崇越才知道元衡已经死了的消息。
“看来文鉴大人,是去调查这件事了。”
陈清焰说道。
“我们要立刻回去吗?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妨再多等些时日。那萧逸才疯了一样,四处与人结怨……”
费一鹤把最近听到的传闻说了出来。
陈清焰一边听,一边点头,不时插嘴询问几句。
“总之,坊市外近期不太平,我们离开的话,有可能无故受到牵连。”费一鹤一口气说完,摘下腰间葫芦,喝了一口酒。
“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多留几天了。如果情况还是没有转变,就按照之前商议的,满三十天再回崇越。”
陈清焰说完,见费一鹤愁眉不展的样子,心知他大抵是对“试炼”之事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