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何方神圣？绝非......人族。”
陈清焰抹去鲜血。
下一刻，身后浮现一株金灿灿华丽之树，三枚道果赤光流转，忽然宝树的一根枝干发出绿芽，很快，一个花苞长出，并在几个呼吸后，彻底绽放，一颗拇指大的果实，如同烧红的烙铁裹着岩浆。
陈清焰长吸一口气。
砰的一声震响。
果实暴涨成拳头大小，陈清焰面色如同复返青春，立刻好了许多。
两个时辰后，道基之树上再次挂着五枚赤中带金的道果。
仙品术命造成的反噬，悉数恢复。
“计划要改变了，白眉丹师身上有开启洞府的钥匙，我却不能接他的信函，与之同行。”
他陷入沉思。
“术命推演果真不可靠，之前多遍推演一点危机都没有，这次降临未来却发生了这种事。”
当你在玩弄命运时，命运也在戏耍着你。
术命突破仙品后，陈清焰就不再像以往那样深信不疑，而是仅当做参考。
哪怕现在，上三品术命推演出来的结果，被仙品的术命直接推翻，依旧没有就此深信仙品的推演结果。
因为仙品之上，必然还有更高的，未知未被探索的境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盲目相信可窥探的未来，终有一次坠入深渊。
所以......
陈清焰看了眼命运罗庚，再次咬破手指，一滴血未坠落，罗盘蓦地蠕动起来，密密麻麻文字转动。
第二轮仙品术命推演，开始了。
虽然能被窥探的未来不可深信，但多推演几次，借此收集更多可参考的信息，还是有帮助的。
别的术命师推演一次元气大伤，乃至折寿。
他不同，他有术命师的至宝命运罗庚，更有“源点”可以补充亏损。
耗得起。
第二轮，陈清焰没有以“白眉丹师”为目标，他换了个对象，一个在临渊城同样赫赫有名的天罡大能。
……
呼~~~~~
漫天飘零的落叶。
枯黄的树桩。
一处古旧遗迹。
陈清焰视野如灯照亮黑夜，将一间简陋，灰尘弥漫的石室照亮。
只一眼，他就注意到一位失去半截身子，下半身蠕动着大量根须的凄惨之人。
——张成元。
近百年临渊城名声大噪的来自西荒的散修大能，如今加入临渊城，尊为长老。
张成元是白眉丹师邀请来的三位天罡之一。
如今却也下场凄惨。
忽然，陈清焰眼睛一亮。
他看到张成元身下，滚落着几枚玉简。
那玉简表面雕刻着桃花，有岁月侵蚀的痕迹，显然年代久远，大概率是桃花仙子遗留洞府的宝物之一。
看清玉简形状后，陈清焰又仔细打量着石室模样，念头一动，周遭一切疾速逆流。
唰！
现实中，陈清焰结束术命推演。
面色微微白了一些。
体内法力，损耗大半。
相比反噬，这个代价微乎其微。
“玉简找到了，我这次锚定的未来，是张成元未来人生最春风得意的时刻。那玉简，有可能记录着真功。不过......”
陈清焰揉着眉心，“桃花仙子精通药术之道，玉简中收录的有可能与药术有关的重要资料。”
陈清焰消耗将近一百源点，把损耗的法力补充回来。
虽然慢慢修炼，也能恢复，但那时间太久了。
等不及。
但陈清焰也没有立刻就开始第三轮。
而是倒头就睡。
仙品术命损耗的，不只是法力，还有精力，两次术命推演，第二次还好，是正常的损耗，但第一次遭遇的反噬，实在太厉害，对他的“打击”很大。
养精蓄锐一整天后，陈清焰丹也不炼了，拿出命运罗庚继续以仙品术命进行第三轮推演。
*
*
灵泉洞。
砰的一声轻响。
韩礼甩掉手上的酒水，法力一卷，被捏碎的白玉酒壶化作齑粉，飘散在风中。
“我等不了二十年。”
韩礼一字一句说道，语气咄咄逼人，“阴阳魔功，我给你了。”
陈清焰带着一张完全封闭的银玉质地的面具，这是他新炼制的法器，除了遮住空洞双眼外，还有一些不错的作用。
比如韩礼在谈话的过程，仗着自己是天罡，数次用元神强行窥探，但始终没能突破面具的阻隔。
他不慌不忙，并未因为对方的施压而惊慌失措，
“您给的功法，最多只能修炼到大修巅峰，距离天罡，仍有至关重要的一卷篇幅缺失。”
“是您失信在先。”
陈清焰语气平缓。
韩礼眼珠转动，落在青年脸上，又很快错开，想从肢体上分析出对方心态。
那阴阳魔功，就不是他的，他虽然能补全最后一卷缺失，但却会因此付出惨痛代价。
为了一个小辈，不值得。
“王腾，你如今还只是修士，要知道大修距离天罡，可能是你一生都触及不到的境界。”
“你今后主要精力都在黑莲玄功上，阴阳魔功只是避免化魔后丧失身为人的......”韩礼敲了敲自己脑袋。
他自然不能实话实话，继续忽悠道：“等你成为大修，若你还想要后续功法，我会给你。”
“那太可惜了。”
陈清焰遗憾道。
从对方的话术不难猜出，韩礼根本拿不出能够修炼到天罡的阴阳魔功，这门功法毕竟是青羊魔宫的镇派神功，普适性与重要程度甚至还在黄龙宫的《黄庭化龙经》上。
接触韩礼，只是想试着从这位天罡身上找寻机会，找寻其他获得真功的机会。
于是，陈清焰话音一转：
“既然如此，晚辈也不强求。”
韩礼心头一松，算这小子识趣，要是再“胡搅蛮缠”，说不得他就得动些手段了。
可就在韩礼脸上挂起笑容的那一刻，
“那就换一门真功吧！”
“你说换什么？”韩礼眼角一阵抽搐。
“当然是换真功啊！”陈清焰理所当然说道，“您给不了我说好的阴阳魔功，那其他的真功，也是可以的。”
沉默。
沉默。
良久，韩礼被气的笑了起来，咬牙说，“你这么想要真功，好，我可以给你，只是....你敢要么？”
有何不敢——刚想说这句话，但顿了顿后，陈清焰还是问道，“什么真功？”
“黄庭化龙经！”
韩礼眼皮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