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这样不好吧?”
打完电话,接连得知两个“噩耗”的红姐,怎么也劝不动韩暮雪,她于是干脆也留下来住,不过只能跟自己呆呆的亲外甥女一个房间。
此刻,她正八爪鱼一般,整个人都贴在墙上,竖起耳朵,专心听隔壁韩暮雪房间里的动静。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阿姨,要叫红姐,避嫌不懂吗?”
红姐因听不到任何声响,而有些急躁。
但也的确很烦这个办事“不聪明”的外甥女。
小云低下头,嗫嚅着,绞着手,她一个小地方来的小姑娘进大城市,独在异乡,只有红姐这么一个离得近的亲人,总想跟红姐聊聊心事,可红姐似乎一直以来,都很烦她。
她默默闭上了嘴,有些失望的上床,裹紧被子,不再多管闲事。
隔壁韩暮雪的房间里,无声无息。
陈莱直挺挺僵硬躺着,整个人就好比那注浇的钢板,连呼吸都冻结了。
床明明很大,她却溜边睡,再挪动半寸就该掉下床了。
“你,过的还好吗?”
黑暗里,这样的开场白,让陈莱有些不明所以。
“就,就这样呗,天天为了房租忙碌。”
话一出口,陈莱就后悔的想扇自己大嘴巴:这都什么时候了,没事儿聊什么天儿啊啊啊!
她看不少影视作品里,大老板让”猎物”放松警惕的方式,都是事前聊闲天,下一步就是,就是……
她的脑海里恶补了各种凶残不雅要打马赛克的画面,情不自禁伸出手,用力紧紧抱住自己。
宝宝害怕呀,楚楚,楚楚你要是还在就好了,呜呜呜呜……
陈莱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呐喊。
韩暮雪在内心纠结着,要不要现在就把自己就是白楚楚的事儿,告诉陈莱。
可这种荒谬的事,韩阳到现在都是半信半疑,以为她精神有问题,如今这是第一次用新身份出现在闺蜜面前,还是谨慎些好。
再说隔墙有耳,红姐这个时候在隔壁,没拿听诊器听都算客气的了。
好难啊……
韩暮雪内心苦闷,按耐下立刻就跟陈莱相认,抱头痛哭的心。
她侧身,忽然撑起头,侧卧着,靠近了陈莱。
这个动作过去在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时候,其实很常出现,如今却成了压垮陈莱高度紧张的精神,最后一根稻草。
“彭”一声巨响,陈莱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板上,屁股先着地,痛得她暗自叫苦。
“你没事吧?”
韩暮雪皱着眉,慌忙下床,光脚跪在地板上查看陈莱的伤势。
陈莱嘿嘿笑得很勉强,艰难要坐起身,咬牙虚弱说了句:“没,事!”
“都爬不起来了,还说没事?”
韩暮雪心急,直接强硬将陈莱公主抱起。
“雪儿,雪儿,出什么事了?雪儿?”
门外响起红姐焦急的敲门声。
陈莱挣扎着,“不”字还没出口,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客厅的亮光照进来,有些刺眼。
三个人影,遮住了些光线。
她们眼中的韩暮雪正男友力max,怀里抱着不到一米六的娇小陈莱。
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小云愣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贴心为二人关上了卧室门。
“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真的不是!”
韩暮雪在屋内大声解释,只有韩阳“幸灾乐祸”地回应。
“姐,别解释了,我们理解!”
“理解你个头啊!”
这下误会更大了。
韩暮雪满脸黑线。
转头,她还得安慰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蜷缩在一角,惊恐无助的陈莱。
“哎,我真的没恶意,只是见到你倍感亲切,让我想到了一个中学就玩在一起的好朋友。”
韩暮雪叹口气,比起伤痛,此时的陈莱似乎更希望自己离她远一点吧。
韩暮雪有些黯然神伤,寂寞萧索的离开的背影,让陈莱看的有些内疚。
她应该也很孤独吧?
又到了夜深。
凌宅内,刚从淋浴间走出来的凌子越,拿着干毛巾,快速擦拭着发丝上的水珠,松垮系着的交叉斜对襟的浴袍,将他锻炼的不错的胸部肌肉线条,修饰的恰到好处。
他走到桌前,再一次从一堆资料里,拿出了那张清晰的照片。
席间,一个长卷发的红衣女子,被自己单手夹着烟,早就喝的面颊通红的叔叔凌正军,搂住脖子,灌着酒。
她的侧脸精致,比例完美,尤其眼角那一颗小痣,更显风情。
这个衣着光鲜的女人,他认识,正是韩暮雪。
这张照片,他是在叔叔凌正军的二层小别墅门前的邮箱里,发现的。
与之一起被发现的,还有此刻在抽屉的另一隅,静静躺着的同样被他小心保存在塑封袋里的诡异画纸。
一侧的锯齿形证明它是由人毫不怜惜,随手撕下的。
碳素笔描绘的是个大腹便便的矮胖男人,恐怖的是没有头。
周身空白的纸面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都是一个“死”字,一层叠着一层,在厚画纸上晕开了一片,差点不好辨认。
且都是用鲜红墨水的钢笔写出来的,每一笔都很用力,似乎是要扎进人的身体里,方才罢休。
这样的画实在不能不让人联想到诅咒。
所以,叔叔凌正军真的是她杀的吗?
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季飞宇打去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韩暮雪的公寓里很是热闹。
韩阳屋子里一直让小云担惊受怕的奇怪声响,也终于有了答案:原来他那天用黑色塑料袋装回来的,是一只受了伤的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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