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做?”
几天之后,凌氏影业副总裁吞药自杀的新闻再次席卷了整个c市的头版头条,而作为总裁的凌子越则站在大厦的最高层,俯瞰着夜景,身边站着,面无表情,如同地狱阎罗的韩暮雪。
“什么为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韩暮雪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
“都在喝酒庆祝了,还要演毫不知情的戏码?”
“况且那一天,李绮红从你的私人休息室出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凌总既然知道,那就麻烦凌总,帮忙善后一下吧。”
“毕竟,我现在可是顶着凌氏老板娘的身份。”
“解决一个李绮红,就是你这次费尽周折,不惜现身的目的?”
“这么想套话的话,要不要今晚,来我房间里,进一步说一说?”
她忽然玩味的凑近,红唇吐气如斯,贴着凌子越的耳畔。
“你其实很清楚,这一招,对我是没用的。”
凌子越的语气冰冷如霜。
“怎么?白楚楚用这一招就可以,我用就不行?”
“我们俩如今可是用了相同的一张脸。”
“我说过了,她是她,你是你。”
“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我可以让你跟肖励耘见面。”
“他早就死了,你用他做交易筹码,没用的。”
她眼色暗了暗,转身兀自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倒个干净。
“他是八一三大案的唯一人证,检方早就把他保护起来,在新郊看守所。”
“真的?”
她本没有希望的眸子闪了闪,有了些许光彩。
“真的。”
“他是特殊犯人,要见到并不容易。”
“但,我可以。”
“我凭什么相信你?”
对方还是很警惕。
“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
凌子越并不愿意与她多做这种无谓的自证纠缠。
“…………”
一向掌握主动权的韩暮雪,这一次选择了沉默。
她默默离开了凌子越的办公室,一向滴酒不沾的凌子越竟也转身为自己倒了一杯,闷闷地,苦涩地喝了起来。
“等等,你是说,真正的韩暮雪会来,而过去的那个假的韩暮雪是,是我那个去世了五六年的闺蜜白楚楚??!”
无名咖啡馆今日不营业,顾炎,陆离,陈莱还有牙牙杜挽晴几人坐下来,正细细听着凌子越说着对他们来说十分魔幻的东西。
“怎么可能啊,指纹,身份信息,各种都比对过,怎么可能是两个人?”
“再说了,这个白楚楚虽然跟韩暮雪在外形上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但是还是差距挺大的啊,肤色都不一样,怎么可能弄错?”
当初调查了韩暮雪那么久,听到这样的一个结论,作为调查记者的顾炎第一个叫了起来。
这简直是对他调查记者身份的极限侮辱。
“对啊,老凌,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我听说白楚楚都被炸的粉身碎骨了,骨头都是当年季队亲自去捡的,dna都比对了,还能有错?”
陆离也提出质疑。
“千真万确。”
凌子越力排众议,再次重申。
“我知道,这些事在你们听来有些荒谬,但是这就是事实。”
“关于当年的dna比对数据,我找小段他们帮忙做过调查,离奇的是,当年做尸检的法医,突然失踪了。”
“也就是说,这个对比数据其实是有问题的。”
“那后来的呢,老秦的为人,你也怀疑?”
“有没有可能,样本数据做了调整了呢?”
“你要知道,韩暮雪,还有那个周子奇,都是k组织的人,这个组织,无孔不入。”
“好,退一万步来讲,是有这种可能性,那两个人能整的一模一样,就连肤色都相同?”
“要不,你调查调查,看看h国的这个整容行业能不能做的到?”
“费这么大劲,是为了什么啊?韩暮雪那么有钱,还漂亮,为什么要假死呢?”
“因为,她就是杀害凌正军的主谋。”
“她必须,用这种金蝉脱壳的办法,让自己脱罪。”
凌子越最后说出的推论,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免心中一震。
“那她这次又为什么要突然主动现身呢,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么?”
“因为,我后悔了,”
“你!你!”
见到来人,一向胆大的陈莱,都结巴的舌头不利索了。
“你别过来啊,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第一次见杀人犯,陈莱紧张的刚拿起桌上的手机,就慌张地滑落在地上。
“我在老寨,遇到了韩志勋。”
她不顾众人或惊讶,或惊恐,或耐人寻味的表情,缓缓蹲下身,捡起了陈莱掉落的手机,递给了陈莱,缓缓讲述。
“我这一辈子,都是韩志勋这个恶魔毁掉的。”
“他本就是一个善于隐藏伪装的毒蝎子,在秦门苦心经营掩藏多年,获得了权力,又忌惮我的母亲,干脆把她变成了一个疯子。
在他的心里,我只是那个毒妇的种,他忌惮我,又想利用我。”
她微微闭了闭眼,苍白的眼皮,簌簌都抖动着。
接下来要说的,无异于是要将自己最深的伤疤,连皮带肉,血淋淋翻开。
“每天晚上,只要,只要我能令那些客人满意,他就会夸奖我,给我买新裙子,给我买新的画板……”
“你们去韩家调查,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每间屋子都长的一样,为什么会有落地镜,为什么会有巨大联通的落地柜吧?”
“这些房间都是联通的,最终都通向韩志勋的房间,这样,他就可以每晚,通过床前的那面巨大的落地镜,看到床上的,床上的…………”
“好了,好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好了……”
杜挽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来到韩暮雪身边,让她轻轻靠着自己的肩膀,细心为她擦去眼泪。
众人表情复杂,只能在心中叹息。
同为女性的陈莱,早就哭的泪流满面,她本就是性情中人,此时也早就来到韩暮雪身边,抓着她的手,嘴里一直说着“不怪你,不怪你。”
“我在老寨,”韩暮雪擦干泪,继续道,“几次遇到韩志勋,他虽然在国内被查,但在国外过的很滋润。”
“而我,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隐姓埋名,站在人堆里,看着他假装圣人,大慈善家,给当地百姓发救济品,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