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乘乱下了山,全速前进,直接奔往义父、义母所在,生怕耽搁了。
“爹、娘!”
乔峰走进院子,只见房门没关,也没有点灯,整座农家小院一片漆黑。乔峰内心“咯噔”一下,一颗心顿时就悬起来了。
“爹、娘,我回来了!”
乔峰又喊了一声,依旧无人答应,连忙抢进屋子,三两下打燃火石点起油灯。
放眼四顾,屋内哪里有二老的身影?
乔峰额头一下子浮现了一层冷汗,一颗心噗通乱跳:难道爹娘跟师父一样也遭了毒手?
想到这种可能,乔峰只觉一股凉气飕飕地往心头涌来。
“不对,屋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乔峰仔细观察过后,从灶下找出一根木柴,点燃当成火把走到屋外,果然见到了一堆脚印。
乔峰凝神观察:屋外的脚印一共有四种,其中两种沉重混沌,一看就是没有武艺在身的普通人。另外两种几乎淡不可见,不仔细观察根本注意不到,显然都是轻身功夫极好的高手。
可是从现场凌乱的脚步来看,这两名高手显然不是一路的。
乔峰闭上眼睛,依据多年经验在心里还原了当时的场景:两名高手,一前一后出现,其中一人应该出手拦下了另一人。随后其中一人用某种方法——或许是劝说,或许一击毙命,让另一人停止了敌对行动,随后,爹娘被带走。
乔峰结合现场的痕迹,在心里反复推算,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担心之余,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爹娘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如此,对方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想要通过挟制自己的爹娘,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慕容复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心,成功地将乔峰的思路带到沟里去了。
当然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实话,总不能给乔峰留张字条:你亲爹要杀你养父母,为了他们的安全,我带人走了。
乔峰心思:既然对方是要用爹娘来要挟自己,那爹娘的性命应该没有问题,自己就等着对头来找自己就好了,有什么事情,自己接着就好!
......
波罗星一路下了山,怀里揣着从少林带来的易筋经抄本,放声大笑。
少林的那帮蠢和尚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这群蛇是从哪里出来的吧!
波罗星停下脚步,从衣袖间取出一只笛子,放到嘴唇之间“呜呜呜”地吹了起来,一连吹了几声之后,从西北方向遥遥也有笛声呼和,随即越来越近。
不多时,从西北土坡方向出来了十来个胡僧,身披黄衣,左臂袒露在外。每个都是面目黝黑,显非中土人士。这群胡僧走到山坡左首,分成四人一对地朝着波罗星遥遥下拜,口中所说之言,也非中土之语。
波罗星走到这群胡僧面前,用梵语说道:“你们来得很及时,此番你们功劳不小!”
原来这群天竺僧都是波罗星的族人。波罗星和他的师弟在天竺也算得上有身份有地位的高僧,怎么可能来中土一趟不带随从?
当日他和师弟在姑苏失手被擒拿,原以为定然无幸,又被废掉了大半的内功修为,原本万念俱灰,结果没想到慕容复居然将他送到了少林。
这种行为,就等于将耗子关进了米仓。
波罗星来中土本来就是为了盗取少林绝技。之前失去了功力,只能尽心恢复,但是没想到有神秘人给他送来了一大助力,使得他在短短半年时间就恢复了七七八八的功力。
同时,波罗星还有一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示的绝技,那就是缩骨功。这可不是什么江湖上跑单帮的艺人拿来骗人的东西,而是天竺瑜伽宗一门十分高深的功夫。
配合着这门功夫,波罗星短短地几个月通过挖地道加打洞的方式打通了前往藏经阁的通道,将藏在里面的七十二绝技凭着自己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悉数记下,全然没有被少林寺的僧人发现。
波罗星打的那个洞,洞口只有茶碗大小,而且就在他平时睡觉的床垫子下面。
波罗星又对自己的族人说了几句话,大致的意思无非是幸苦了,不容易之类的。
早在半个月前,波罗星就买通了少林的杂役,通过他们将一张字条传递给了自己的族人,上面是用梵文写的一行字“月圆之夜,来接我”。
这些族人明白了波罗星的意思,一路上用天竺惯有的控蛇法,将一路上的各种毒蛇收集,驱赶,到了少室山下就是一支浩浩荡荡的毒蛇大军。
原本要凭着这几条蛇打少林一个措手不及也是难为,可是也合该少林倒霉:因为玄苦的事情,所有的玄字僧和一半以上的慧字僧都被集中来为玄苦送行了,少林疏于防备,这就着了这几个蕃僧的道。如果是凭着正常的武力对抗的话,就是再来上一百倍数目的蕃僧也别想攻入少林。
波罗星被关了大半年,骤然脱困,心里高兴无比,更何况还得到了达摩祖师当年东来时创下的至宝《易筋经》,这就更令他痛快了。
说来这易筋经也是来得奇怪,不是他自己偷来的,而是有一位神秘高手给他送来的。
波罗星哪里敢随便练习,但是如此至宝,他又不甘心置之不理,于是就将其中的经文以讲经书弘法为名传给了一个伺候自己起居的少林弟子。
结果令波罗星喜忧参半:那少林弟子练习之后,短短半年时间居然内力大进,这一点发现令他欣喜若狂。但是轮到波罗星自己习练的时候却怎么都没有进步。
这令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毕竟那少林弟子呆呆傻傻,武学天赋着实一般。而自己的武学天赋不知比他高到哪里去了,没道理自己练不成啊!
波罗星决定将东西带回天竺,然后再带更多的人手过来索要师弟哲罗星。
波罗星正想带着众人离去,一声轻笑在他耳边响起:“佛兄,我原本以为你在少林受苦,好生挂念,却不想,佛兄自有脱身之法,当真可喜可贺!”